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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狼群中的女孩

1999-05-06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64岁的米沙已记不清自己的真实姓氏,因为她曾被一再嘱咐不要告诉任何人她的真实姓氏——那会泄露她的犹太人身份,在二战时的欧洲,这不啻是份死亡通知书。米沙最后见到父母是在1941年,随后就跟着一对比利时夫妇德维勒斯生活,他们为她取名为蒙妮卡。米沙父母这样安排是为了万一他们不幸失踪,女儿也能得到妥善照顾。

一天晚上,7岁的米沙听到德维勒斯夫人得意地向丈夫夸耀说,如果盟军赢了这场战争,米沙就是他们鼎力保护的犹太难民;如果德国人胜了,交出米沙他们同样会得到嘉奖。吓坏的米沙悄悄逃了出来,去德国寻找亲生父母。一路上,米沙尽量躲在乡间或是森林。她走过了整个德国,又走入了波兰境内。在偷食物时被一户愤怒的农民当场逮住。虽然最终侥幸逃脱,米沙的后背还是被农民扔出的石头击个正着。在米沙痛苦不堪的时候,一只失群的成年母狼来到米沙到身边安慰她。米沙给它起名叫瑞塔妈妈。孩子和狼之间的一切都是分享的,包括米沙偷来的奶酪、肉食和“瑞塔妈妈”猎杀的血淋淋的动物尸体。然而,一枚子弹使得米沙永远失去了她的瑞塔妈妈。米沙非常伤心地说,“当我发现它被人打死时,我开始痛恨人类。”1943年春,米沙进入乌克兰边境,并在无意中闯进了一群狼的领地。最初,幼狼毫无顾忌地向米沙挑衅。好在米沙已熟知动物的性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转开眼睛不和它们对视,尽量蜷伏着让自己看上去很小。幼狼很快就对驯服的米沙失去了兴趣,在经过“一家之长”仔细地审视后,米沙掏出偷来的奶酪和幼狼分享,搂着它们一起在地上打滚,并因此得到了可以留下来的默许。她和狼群一起呆了好几个月,逐渐融入了它们的生活。也正是在这个阶段,米沙经历了她一生中最恐怖的事件。事情发生时米沙正好离开狼群去搜寻野果,她无意中发现一个德国兵拖着个姑娘来到林中的一片空地。德国兵用刀顶着强奸了姑娘后,举枪射杀了她。虽然蹲在灌木丛后面的米沙吓得一动不动,德国兵还是发现了她。出于求生的本能,她在德国兵向她扑来的一刹那掏出怀中的刀子,一刻不停地向他的胃部和脖子上扎去。当他终于不再挣扎时,米沙头上身上已溅满了鲜血。米沙跑回狼群集合的地点,所有的狼都围了上来,帮她舔干净脸上的鲜血。“它们杀死猎物时就这样互相帮着舔干净对方,”米沙解释说。后来,由于两匹公狼争夺最高地位,狼群内部引发了严重的“内战”。米沙很不幸地被划分到失败的一群中,被逐出狼群。于是米沙决定重返比利时去寻找父母。她穿越了罗马尼亚、南斯拉夫、意大利和法国,最后于1945年春天到达比利时,但是等待她的却是一个确实的消息,她的亲生父母已经去世。

战争结束后,米沙曾短暂地被一对教师夫妇收养过。没多久,他们就无法忍受米沙充满野性的生活习惯。米沙被送往修道院。成年后,她当了老师。米沙说她从和野狼相处的那段时光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从它们那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善良。当我回到人世,看到人们仅仅因为肤色或种族的原因就排斥异己时常常想起狼群,它们当时那么无私地接受了我这个看上去和它们一点也不一样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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